2018年06月05日 19:35:41

图片说明：

　　维多利亚港，吹奏风笛的街头艺术家。(摄于2018年5月6日)

组图说明：

　　东边雪片飞 西边花似锦
　　——加拿大东西海岸见闻录
　　朱必义
　　2018年4月下旬，动身前往加拿大之前，乌鲁木齐花也开了，天气也暖和了，厚衣服也穿不住了，想着加拿大虽然纬度比新疆高，但估计也冷不到哪里去，冬衣想必是用不着了。谁知道4月27日飞抵多伦多，第二天就赶上雨夹雪天气，接下来几天因为进入洛基山区，雪片纷飞、河流结冰，山峰冰雪皑皑，旅伴们一个个穿上了羽绒服、厚外套，我只能短袖长袖统统穿身上，只要不被冻感冒就行，为自己过度轻装暗自懊悔。好在老天有眼，最后几天在毗邻太平洋的维多利亚和温哥华旅游，天气晴朗，阳光热烈，花开遍野，人们在海滨骑车、划皮划艇、享受日光浴，我的整个身心也变得舒展了，发自内心地感慨：加拿大果然幅员辽阔，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短短十几天时间，让我们经历了从冬天到初夏的变化。
　　4月28日
　　位于加拿大与美国交界处的尼亚加拉瀑布和津巴布韦的维多利亚瀑布以及南美洲的伊瓜苏瀑布并称世界三大瀑布。尼亚加拉瀑布很多年前我去美国旅游，专程来过尼亚加拉，从美国一侧和加拿大一侧分别领略了这个瀑布的宏伟气势。之后我还去了伊瓜苏瀑布和维多利亚瀑布，这一次又重访尼亚加拉，说心里话，不是因为我对这里的瀑布景观情有独钟，而是行程本身包含：上一次来加拿大只参观了大瀑布和多伦多，加拿大接近1000万平方公里面积，我总不能只拜访她的一个城市吧？
　　4月27日晚就住在尼亚加拉瀑布附近，第二天一早，起床后我循着隐隐惊雷般的瀑布声、沿着尼亚加拉河加拿大一侧（对岸就是美国）往瀑布方向慢跑。尼亚加拉河谷深邃，两侧河岸十分陡峭，清晨朦胧的光线里，能看见钢青色的河水翻着波浪向下游奔流而去。石块砌成的护堤上有关于尼亚加拉河以及与这条河和大瀑布相关的一些早期人物介绍。
　　天色尚早，瀑布城（按中国的规模顶多是个小镇）弥漫着浓浓的睡意。路旁的教堂和小山坡上那一栋栋别墅全都悄无声息，唯有远处的大瀑布传来永不停歇的喧嚣声。
　　因为是第二次游览尼亚加拉瀑布，这一次我就不那么囫囵吞枣地游玩，而是有意识地借助网络查阅一些相关资料，从而了解到尼亚加拉瀑布形成于2万多年前，印第安人称之为“雷神之水（轰鸣的水声就像雷神在嚷嚷）”。尼亚加拉瀑布原本不为西方人所知（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整个美洲大陆都是印第安人的家园），直到1678年，法国传教士路易斯·亨尼平来此传教，发现了尼亚加拉瀑布，并且将这一大自然奇观介绍给欧洲人。再往后，拿破仑兄弟吉罗姆·拿破仑携新婚妻子乘坐马车来这里度蜜月，从此以后来尼亚加拉瀑布度蜜月成了欧洲上流社会一种时尚，尼亚加拉瀑布也因此声名远播。
　　早饭后又一次随着旅行团参观尼亚加拉瀑布，这时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气温也变得凉飕飕的。尼亚加拉瀑布被浓浓的水雾笼罩着，神龙见首不见尾，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离开大瀑布，我们乘车来到北美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安大略湖。“安大略”一词源自印第安易洛魁族语言，意思是“美丽之湖”或“闪光之湖”。
　　我们首先来到安大略湖畔，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望无际，湖边有供游人漫步的小路，还有几栋看上去像是私家别墅的建筑。我注意到水边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历年成功泅渡安大略湖的勇敢者的名字和泅渡距离（不同地点上岸距离有所不同）。我弯腰试了试水温，厉害啊这些泅渡者，以加拿大的纬度，即便是夏季湖水温度也高不到哪去，在这种凉飕飕的水里连续游几十公里，没有过硬的体质和坚强的意志是绝对不行的。
　　湖滨小镇本身人口很少，加之下雨的缘故，街上显得比较冷清。就这样一个袖珍型镇子，1792年至1796年还曾经是加拿大的首都呢。皇后街是这个镇子的主要街道，街道中央的钟楼同时也是一座纪念碑，碑上刻着两次世界大战该镇阵亡的年轻人姓名（接下来的行程里，我们所到访的几乎每个城镇都有类似纪念碑）。
　　小镇另一个值得参观的建筑物是建于1864年的威尔士王子酒店，1901年，英国威尔士王子曾经在此下榻，酒店因此得名。注重名人效应潜在的商业利益，全世界的经营者看来没什么不同。
　　与英国移民后裔占小镇人口相当比例直接相关，安大略湖畔这个小镇每年4月至10月都会举办萧伯纳戏剧节，据说这个戏剧节在北美与莎士比亚戏剧节齐名。
　　当天下午我们来到多伦多，数日前这个城市刚发生有人驾车冲上人行道，造成多人死伤的恶性案件。为了对死者表示哀悼，多伦多政府机构以及公共场所悬挂的加拿大国旗都下降到旗杆中部，给人肃穆的感觉。多伦多市政厅门前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拉起了横幅，举着标语牌，写着LOVE ，PEACE等等字样。让我多少有些惊讶的是，即便这个城市新近刚发生惨案，多伦多市政厅大门口依然不见任何警察或保安，市民以及游客可以随意推门进出，进去以后也没人要求你出示身份证件现场登记等等。
　　和我上一次来到多伦多一样，这一次旅行社也把参观重点安排在多伦多大学。徜徉在这所世界著名高校一栋栋颇具历史感的建筑以及一尊尊纪念性雕塑之间，有多少行色匆匆的游客知道这所创办于1827年、全球顶尖的高等学府历年培养出10位诺贝尔奖得主，每年发表的学术论文在北美仅次于哈佛大学，主要学术贡献包括干细胞及胰岛素，以及首个经核证的黑洞的发现，还有电子起搏器、电子显微镜、抗荷服的发明等等。中国人民熟知的白求恩大夫就毕业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
　　4月29日
　　昨晚住在多伦多近郊一家酒店，早晨起床，隔着落地窗映入我眼帘的居然是草地上覆盖的白雪。下雪了!前两天还仅仅是雨夹雪，如今干脆就飘开雪花了！也就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对选择这一时机来加拿大产生了些微的疑惑：非得大冷天跑到靠近北极圈的加拿大来吗？
　　还好早餐过后，太阳出来了，气温明显回升，树上和灌木丛中鸟儿又开始欢唱，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从多伦多前往渥太华，途中在千岛湖短暂停留。加拿大的千岛湖指的是圣劳伦斯河与安大略湖相连接的河段，1800多个面积大小不等的岛屿散落在整个湖区。因为千岛湖地处加拿大和美国边界，两国不少富人在千岛湖购买岛屿兴建度假别墅，其中不乏独具匠心的建筑杰作。
　　印第安人把千岛湖称作天神的花园，之所以起这么个名字与一个古老的传说有关：古时候天神不忍眼看着人类因为贪婪争斗不休，便承诺如果人类能够停止无休止的杀戮，便把一座美丽无比的花园送给人类。人类同意了，天神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可是没过多久，天性难改的人类又开始新一轮的残酷征战，天神一怒之下用一条地毯将花园卷回天庭，可是不小心将花园摔落人间，花园的碎片就是加拿大的千岛湖。
　　我关心的却是那么多美丽的岛屿被富豪购得和独享，买不起岛屿的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只能站在岸边，或者坐在观光船上远眺？
　　下午参观位于加拿大首都渥太华的国会山。加拿大国会大厦始建于1859年，由若干栋哥特式建筑组成。参观过程中，有三处雕塑吸引了我的目光。首先是一组包括加拿大普通民众、印第安人、英国士兵在内的人物群雕，通过说明文字我了解到这组群雕表现的是1812年加拿大民兵、原住民武装和英军组成的联军击退美国侵略军的光辉业绩。
　　第二组雕塑是张扬妇女合法权益的。一些穿着得体的加拿大妇女围成一圈，她们中的一人手里举着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WOMEN ARE PERSONS(女人也是人)！
　　另一尊雕塑是一位身披斗篷、手持长剑的英俊青年昂首挺立，基座上的文字说的却是这位年轻人从渥太华河里救起了几个女孩。我问当地导游，舍身救人的好青年为何却是随时准备奔赴前线的神态？导游也没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
　　距离国会山不远还有一只巨型蜘蛛雕塑被我用长焦镜头拍下来。借助百度搜索我了解到这一雕塑作品是美国雕塑家路易斯·布尔乔亚的杰作。女雕塑家用蜘蛛这一形象来歌颂自己曾经是纺织女工的母亲勤劳的美德和慈祥的母爱。
　　4月30日
　　蒙特利尔是加拿大魁北克省面积最大的城市，也是加拿大第二大城市。可是说真的，以往我对魁北克还略知一二，对蒙特利尔却几乎一无所知。
　　在蒙特利尔我们参观了圣约瑟夫教堂。约瑟夫是传说中耶稣的养父，以他名字命名的这座教堂是北美最大的教堂，也是全世界仅次于梵蒂冈圣保罗大教堂的第二大圆顶教堂。可是在我眼里，这座教堂就像今年早些时候我在高加索看到的那些古老教堂一样，历史都十分久远，宗教地位也很高，可比起米兰、佛罗伦萨、威尼斯以及巴黎、伦敦那些宏伟壮丽、用无数精美雕塑、绘画（很多作品出自米开朗基罗、达芬奇、拉斐尔、提香、塞尚这样的旷世大师）装饰起来的教堂，圣约瑟夫教堂真的就像那位品德高尚、生活淡泊的木匠，简朴、低调、本色，一点也不张扬。 对此我无条件认同：任何宗教，不是都应该追求精神上的虔诚，而不是外在的、物质层面的奢华吗？
　　蒙特利尔老城安排的是自由活动。我从市政厅、纳尔逊雕像开始，沿着主要大街来到诺特丹圣母大教堂以及蒙特利尔银行等标志性建筑和若干小广场。经过一栋大楼时，我注意到几位亚裔年轻人推开旋转门进去了。这是什么公共建筑？我也跟着走进去。门厅有保安，正专心致志盯着一排排监控视频，对进入大楼的人反倒视而不见。沿着宽大的台阶拾级而上，进入我视野的是一个宽敞、有着高高的天花板的大厅，里面摆放着一张张阅览桌，人们围桌而坐，有的在看电脑，有的在喝咖啡。这是他们的图书馆？还是咖啡吧？蒙特利尔为公众免费提供这么奢华、简直不亚于宫殿的地方读书、上网？可惜我时间有限，否则我也会找个位置坐下来喝杯咖啡。
　　再往前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尽头有一尊抽象人物雕像，怎么看也是在打太极。凑到跟前也没找到文字介绍，只能意会。
　　晚饭有当地特色熏肉。可在我看来也就是一份三明治，没觉得多好吃。
　　5月1日
　　魁北克老城是北美唯一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历史文化名城，也是北美唯一完整保存了中世纪城墙的城市。
　　1534年，法国探险家雅各·卡蒂埃在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支持下，率领60多名部下，驾驶帆船穿越大西洋来到新大陆。他先后发现了圣劳伦斯河和魁北克，但没有找到法王所期待的巨大财富。
　　1608年，又一位法国探险家萨缪尔·德·尚普兰来到魁北克，建立了最初的殖民定居点，并且被法国王室任命为魁北克第一任总督。如今的魁北克靠近圣劳伦斯河有尚普兰的青铜雕塑，城里最具法兰西风情的商业街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18世纪六十年代，英法两国为争夺加拿大殖民地爆发战争，最终英国获胜，魁北克成为英国殖民地。但由于当地一代代法国后裔的坚守，法国文化在这个城市依然具有强烈且鲜明的色彩。
　　我个人在魁北克除了以迅捷的脚步游走、拍照，还有一个任务是为在上海工作的侄女买一件CANADA GOOSE(直译过来就是加拿大鹅，确切地说是一种加拿大品牌的羽绒服)。我沿着尚普兰商业街一路打听，连问了几家店的店主都不卖这种产品。可是每位店主都那样的耐心和热心，其中一位女店主还拿来纸和笔，为我写下可能销售加拿大鹅的商店和所在街道名称，并且告诉我该怎么走。
　　按图索骥，我终于找到那家名为Simons的大型服装店。笑容可掬的店员告诉我那款羽绒服近期断货（热衷于买买买的中国游客似乎应该负有很大责任），为此他还点开电脑，输入相关羽绒服品牌检索，以证明他确实爱莫能助。
　　让我感慨不已的是，在国内同行之间通常存在有形无形壁垒。顾客上门打听一款该店并不经营的商品，店员最可能的回答是“不知道”，“你到别处再问问吧”。谁还费心拿来纸、笔帮你写下可能满足你需求的店名、街名，进而告诉你怎么走。其他店的店主看着这张与他们生意不搭界的“路条”，竟然也会笑容满面地为你指路，有的甚至领你到他家店门口，然后遥指你应该去的方向，告诉你该Turn left（左转）或者Turn right（右转），或者 GO straight ahead(往前走)。真是太不可思议，太让我感动了！
　　5月2日以后那几天
　　在班夫小镇连着住了两个晚上。那里地处加拿大创建于1885年的第一个国家公园——班夫国家公园，站在主要商业街上就能看到洛基山一座座嶙峋的雪峰，清晨鸟儿就在酒店院内高大的云杉树上歌唱，出了酒店门步行几分钟就是那条远近闻名的弓河。漫步河边小径，路旁不时出现低头吃草的野鹿，还有提醒游客不要给野生动物喂食的告示牌。更多的还是介绍弓河源头、河谷花卉以及各种植被的宣传牌。有一块牌子则专题介绍当地一位多年以弓河为题材的老画家。
　　弓河河谷只是总面积6000多平方公里的班夫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公园内遍布冰峰、冰河、冰原、冰川湖、高山草原和温泉，其中最有名的温泉就在露易丝湖费尔蒙城堡酒店。
　　维多利亚风格的露易丝湖城堡酒店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集团总经理威廉·霍恩于1881年创建的。酒店对面就是维多利亚冰川，冰川和酒店之间是露易丝湖。我们去的季节还有点早，湖面上的冰还没融化。等到天气暖和，湖面波平如镜，城堡酒店的倩影投射在这面天然镜子上，景色就更加迷人了。
　　露易丝是谁？酒店为何以她名字命名？原来，露易丝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湖以女儿名字命名，冰川以母亲名字命名，前者象征妩媚，后者想过去会不会冷峻了点？）的第四个女儿，她嫁给了英国下议院议员罗恩侯爵，后来罗恩被任命为加拿大总督。1878年，露易丝和丈夫一同来到加拿大。为了感谢露易丝为加拿大文化艺术事业所做的贡献，加拿大人将位于班夫国家公园的翡翠湖易名露易丝湖。
　　和一些地方的豪华酒店拒绝不住店的游客随意进出不同，露易丝湖城堡酒店免费对游客开放。我们在这家酒店二楼小型博物馆不但看到了玛丽莲·梦露腿上裹着纱布（这位大大咧咧的性感女郎在班夫公园拍电影时不小心摔伤了）在草地上打高尔夫的照片，还看到该酒店雇佣的第一位华人员工——邓小平的堂哥1920年（七年后参加南昌起义牺牲）和一大群酒店员工在一起的照片。
　　堪称世界酒店业一大奇观的是，这家酒店靠近后院的一层居然还有一间决斗大厅。两位绅士之间产生难以调和矛盾时，为了捍卫个人荣誉和尊严，双方约定就近在酒店内部决斗，感兴趣的住店客人可以在决斗大厅上方平台围观。
　　此外还有加拿大太平洋铁路集团总裁唐纳德·史密斯在这条横跨加拿大的钢铁大动脉竣工时亲手敲下的最后一枚金质道钉。
　　说到加拿大太平洋铁路，还有一点必须提到。当初拟议建造这条铁路时，考虑到沿途地质情况之复杂，修建难度之大，铁路投资方认为地球上只有两种人可以胜任这一艰苦卓绝的工程，那就是修建万里长城的中国人和建造金字塔的埃及人。经过一番周折，不久果然有1.5万名中国劳工不远万里来到了加拿大，为该国这条铁路流血流汗。资料表明，光是沿Fraser河谷陡崖那615公里“硬骨头”路段，就有9000名华工参与建设，其中数百人把命丢在了这段铁路沿线。令人气愤的是，铁路竣工典礼上，为这条铁路立下汗马功劳的中国劳工却无一受邀出席。
　　住在班夫小镇，每天都能听到货运列车从太平洋铁路上隆隆驶过。火车的声声汽笛，是否也在一次次唤起那些和我们一样黄皮肤、黑眼睛的筑路者的灵魂对回归故里的向往？
　　那以后的几天里，我们还去了优鹤国家公园和踢马河。关于踢马河名字的来历我听到两个版本的说法，一种说法是太平洋铁路工程师汤姆·梅尔森探险途中被马踢了一脚滚落河中，从河里爬起来他就给这条河起名踢马河（按说应该是马踢河，否则谁踢谁就搞不清了）。另一种说法是英国地理学家詹姆士·赫克托1858年8月在同一条河的瓦普塔瀑布因驮运装备的马匹失足落入河里，他去帮着把马从河里拽上岸时，被马踢到河里。两种说法都有鼻子有眼，我个人更倾向于后一种说法。
　　关于班夫小镇还有一个值得记忆的经历。住在小镇的第一个晚上，当地导游——两位在加拿大留学毕业后留在当地的中国小伙子为我们安排了一个特殊项目：看星星。我们运气不错，那天晚上天空晴朗，我们来到远离镇区、不会被灯光影响的一片林中旷野。下了车，一抬头，好感动啊，那种满天星斗的景象，真的是久违了！两位地陪拍星空已经很有经验，他们特意带了三脚架，通过长时间曝光，拍下了繁星满天的神奇画面。
　　5月5日到5月7日
　　从班夫小镇到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和亚伯达省交界处的哥伦比亚冰原（对于拥有天山一号冰川、托木尔峰冰川以及慕士塔格、公格尔等一系列高海拔冰川的新疆人来说，冰川冰原并不是多么令人期盼的景观），再到有“牛仔城”之称的卡尔加里，我们身上的御寒衣服始终没脱下来过。5月5日从卡尔加里飞往位于加拿大西南、毗邻太平洋的维多利亚，出了机场，第一眼就看见几棵开满了浅黄色花朵的树如同盛装美女在热情地欢迎我们。跑了那么多天，加拿大的春天在这里恭候我们呢！
　　旅游车把我们直接送到了布查特花园，相当于把我们一把搡进了花的海洋里，同时也把我们送到了春日暖阳无比热情的怀抱里。那才叫花花世界呢！花团锦簇的樱花、盛开怒放的郁金香、亭亭玉立的水仙、姹紫嫣红的杜鹃、娇艳欲滴的玫瑰……移步换景，我的眼睛反正是不够用了，身体就像上足了劲的发条，走几步就举起手里的相机，按动快门，把一幅幅美得让人窒息的景色记录下来。
　　布查特花园的主人罗伯特·皮姆·布查特1865年出生在加拿大安大略省，1888年和朋友合伙开办水泥厂。生产水泥需要石灰石，开采石灰石的地方渐渐形成丑陋的巨大矿坑。布查特夫人热爱园艺，在丈夫的全力支持下，她请来了最优秀的园艺师，一点一点将矿坑改造成花园。
　　如今的布查特花园占地22公顷，内部包括下沉花园、日本花园、玫瑰园、意大利花园和地中海花园几大部分，其中光是玫瑰就多达250多个品种，成了世界上最美的花园之一，每年到这个花园参观的世界各地游客达100多万。
　　要我来评价的话，我去过的花园里，只有英国南安普敦的埃克斯伯里花园能与布查特花园相媲美。
　　加拿大之行，既有冰雪世界，也有艳阳天，花千树，短短十二天时间经历了不同季节，多种物候的枫叶之国，多棒！
　　还有，我当记者那么多年，采访过的水泥企业岂止十家八家，还没发现哪家水泥厂把矿坑变成百花园的——他们能把矿坑回填，种上草都谢天谢地了！
　　如果说维多利亚还有什么对我有所触动，那就是特里·福克斯这个人物。之前我对他并不了解，在维多利亚看到他戴着假肢跑马拉松的雕塑，并了解到他的事迹之后，我的内心受到了震撼。1980年9月1日，身患骨癌、右腿截肢的特里·福克斯用143天时间，沿着贯穿整个加拿大的一号公路跑了5373公里之后，他身体里的癌细胞扩散到了他的肺部，人们把他送回他的家乡。1981年6月28日， 年仅22岁的他与世长辞。同年9月13日，加拿大30多万人在700多个地点参与特里·福克斯生前发起的“希望马拉松”义跑，为癌症研究筹集资金320万加币。那以后，“希望马拉松”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癌症研究募捐活动。2005年4月4日，加拿大皇家铸币厂铸造面值一加币的特里·福克斯纪念币。
　　特里·福克斯用生命的坚强，为千千万万癌症患者点燃了生的希望。